虽然早晓得姜蕴在这里,可听到姜蕴的声音柳尘鸢还是百感交集,她咬住嘴唇,只希望姜蕴千万不要进来。
可下一刻,上官信就得意地说:“那当然!就在屋里呢,姐姐姐夫你们去看一眼吧,真的,真的长的很漂亮,比姐姐还漂亮!”
姜蕴笑吟吟地说:“天下间哪有比你姐姐更好看的女子?”
这情话说的十分高招,柳尘鸢听了却只觉得好笑,上官信调侃地笑了几声,便推开了门。
他先走进来,接着是长相好看略带英气的女子,应是上官烟雨,最后是一个披着墨色大氅的男子,姜蕴。
姜蕴看起来和当初几乎没有任何变化,依然是和煦好看的眉眼,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。
柳尘鸢看着他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心里连一丝多余的波动也没有。
而姜蕴却在看见柳尘鸢的那一刻起便浑身僵硬,难得失态地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上官信没有立刻注意到姜蕴神色的改变,还乐滋滋地拉着柳尘鸢说:“怎么样怎么样,这就是我看上的那个女子,是不是很漂亮?”
上官烟雨看着柳尘鸢,一望就晓得这个女子并非自愿,当即皱起眉头:“人家姑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,也亏得你在这里自说自话。”
“什么啊。”上官信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姐姐,“她这是害羞,对吧,刘姑娘?”
柳尘鸢没有说话,依然看着姜蕴。
“嗯?”上官信终于察觉到一些不对劲,目光在姜蕴和柳尘鸢之间转来转去。
下一刻,姜蕴便走到柳尘鸢身边,慢慢俯下身子,轻轻抱住了柳尘鸢。
柳尘鸢动了动,想要挣脱,姜蕴却说:“尘鸢……你没死!太好了……你没有死!”
他的声音竟带着一丝哽咽,抱着柳尘鸢的手臂也收的极紧,柳尘鸢犹豫片刻,到底没有再动。
一旁的上官烟雨和上官信同时愣住了,半响,上官信高声嚷嚷道:“姐夫?!你,你这是做什么……”
上官烟雨却说:“尘鸢……她就是柳尘鸢?”
上官信愣了愣,过了一会儿,恍然大悟道:“是闽国那个嫁去赵国的公主?!”
顿了顿,又说:“不可能啊,不是早跟着赵文帝殉葬死了吗?”
这一刻柳尘鸢才晓得,原来当初大多数人都以为柳尘鸢已与赵文帝一同死去了。
而眼下抱着自己,微微颤抖的姜蕴,大抵也是这样以为的。
所以才会在重新看见自己之后,有如此大的反应。
上官信和上官烟雨看着两人,过了一会儿,上官信小声道:“这么说起来,她根本不是什么刘旅的女儿?而是姐夫的妹妹?哇,姐夫娶了我姐姐,我娶了姐夫的妹妹……咱们这是亲上加亲啊?!”
上官烟雨无奈地说:“胡说八道,你现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,怎么能娶?”
大约是觉得上官烟雨所有理,上官信挠了挠头,没有再说什么。
等姜蕴缓过来了,他才慢慢松开抱着柳尘鸢的手,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到了平静温和的样子:“尘鸢,好久不见了。”
柳尘鸢冷淡地点了点头:“闽王。”
“尘鸢?”姜蕴微怔,皱了皱眉头,“为什么对我如此生疏?”
柳尘鸢没有说话,抿着嘴看着他。
姜蕴像是了然一般转过头,颇为严厉地看着上官信:“上官信,你太胡闹了。”
上官信说:“我,我开始又不知道……”
他看向柳尘鸢,似笑非笑地说:“柳姑娘,真不好意思啊,你也知道嘛,一切都是一场误会……”
柳尘鸢对他摇了摇头,最后对姜蕴说:“既然如此,可以放我走了吗?”
姜蕴愕然道:“尘鸢?算了,先不说这个……你怎么会一个人来秦国?还有,当初明明你已……”
“我应该已死了,是吗?”柳尘鸢轻声道,“你就当柳尘鸢真的死了吧。不要问了,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,我没有办法一一细说。”
更不想说。
眼下的柳尘鸢,面容憔悴,脸色苍白,说话轻声细语有气无力,穿着朴素到粗糙的衣裳,再不见昔日的娇憨和灵动,姜蕴心疼万分,道:“尘鸢,别跟我赌气。”
饶是神经大条的上官信都隐约看出柳尘鸢和姜蕴之间的不对劲了,他看了一眼自家姐姐,却见上官烟雨并没有在看柳尘鸢和姜蕴,而是低着头,盯着地面发呆。
柳尘鸢没有说话,姜蕴劝道:“无论如何,你现在已经离开赵国了,这样吧,我带你回去行不行?过几日我就带你回闽国。